欢迎访问本站,如有需要请联系我们
世邦数码网
您的位置:网站首页 > 优秀小说

2015年~2016年《文学》优秀小说连载 ∣ 叶广芩:扶桑馆(六

作者:habao 来源:未知 日期:2018-1-27 10:46:43 人气: 标签:优秀文学小说外国
导读:天越发地冷了,大槐树上的叶子已经落光,夏日树上垂下的滴里搭拉的“吊死鬼儿”,那些的肉虫子早已不知死哪儿去了。透过繁茂干枯的枝丫,可以看见天上微弱的星光。正

  天越发地冷了,大槐树上的叶子已经落光,夏日树上垂下的滴里搭拉的“吊死鬼儿”,那些的肉虫子早已不知死哪儿去了。透过繁茂干枯的枝丫,可以看见天上微弱的星光。正是大寒时节。

  下晚自习回家,刚走到树底下,就听到了狸的“……七八、七八、七八八……”,歌声一遍遍重复,带着哭腔,在寒风中,在空旷的胡同里显得凄凉悠远。赵奶奶在街门口站着,见我过来,指着坐在台阶上的狸说,唱了一晚上了,任怎么劝也不进屋。老唐到这会儿还不回来,妈不管了,爹也不管了……

  小四儿现在是机械厂技校的学生,我们是同龄人,他学级却比我低两级,主要是因为蹲班,光是初一就念了三回。赵奶奶也我们去找,说街里街坊地住着,大冬天不能让孩子凄惶无靠。

  我和小四儿拉着狸到东门仓废品站找他爸爸。在胡同口想给狸买个火烧,谁也没带粮票,十分遗憾。最失望的是狸,眼神就离不开火烧了。卖火烧的娘儿们脸定得平平儿地看着狸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烧饼炉子,绝不通融。走过墙拐角,小四儿从兜里变出一个刚出炉、冒着热气的火烧给了狸,我知道肯定是来不正,也不去计较了。

  天空上有个弯弯的月牙儿,羞怯怯的,柔弱而凄冷。面结了冰,走一步滑一步,接近城墙豁口,风变得猛烈起来,右边明清时代留下的仓廒高大威严,在深蓝的天幕下衬出凝重的剪影。东门仓是有皇上那会儿藏粮食的地方,京杭大运河通过漕运运来南边的粮食,就近放在东城的几个粮仓,东门仓附近还有海运仓、北门仓、北新仓等等。海运仓被中医院和解放军招待所占据,北门仓成了街道小工厂,东门仓十几座仓廪分成几块,以百货公司仓库为主,废品站在仓库南边,是低矮土墙圈起的一片空地。

  废品站在仓墙的阴影里,虽是破破烂烂一大堆,竟然还有门,门是几块破木头临时钉的,上着锁。狸来过这里,见到废品站,撒开我,使劲拍门,大声喊爸爸。空旷的院里黑洞洞的,除了呜呜的风,没有活动的物件。我要回去,狸又开始哭了,蹲在破门前不肯走开。小四儿隔着门缝朝里头望,跟我说,有门儿!

  小四儿说门锁是从里头锁上的,说明院里有人,我们不是白来。说完他三下两下蹬着门板就翻了过去,动作十分轻便利落,即刻里面传出了废铜烂铁的踢里哐啷,他在制造响动。果然,角落的一间小屋灯亮了,半天出来个披着棉大衣的老头,大概是晚上的了。我们问老唐哪儿去了。老头说他不管什么老唐,他下午6点来,白天的事儿不知道。小四儿问老头时见没见到老唐。老头说他不知道谁是老唐,废品站的耗子他倒是能数出一二三四。老头嗔怪小四儿翻墙,说废品站也是国家公司的一级机构,哪能胡乱。小四儿说老头拿着鸡毛当令箭,屎壳郎趴铁轨,愣冲大铆钉。哪天叫几个弟兄来,砸了这鬼地方。老头说,废品站还怕砸?想过砸瘾来这儿是找对了地方。

  双方说话都有点儿戗,末了小四儿让老头开门,老头不给开,让小四儿从哪儿进来从哪儿出去。小四儿二话不说,抄起个大铁圈噌地蹿上墙,跳出来,把铁圈拽在门上。老头不得已打开门,骂骂咧咧把废铁捡了回去。

  三个人照原往回走,狸这时候也不哭了,低着脑袋走。小四儿说,狸,你爸爸玩呢,他真要里通外国上了日本,你就像崇祯皇上一样在胡同的槐树上吊死,以谢国恩。

  第二天得到消息,老唐是被单位提走交代问题了,听说是“扶桑馆”的事连带着问题。“清组织,清,清思想……”老唐得老老实实向组织坦白。

  在剧社排演时听大芳跟大伙谈论老唐的事,“贫农李有财”说,“社教”针对的就是老唐这样的人,目前仍旧十分尖锐,地富反坏右活动仍旧十分,帝国主义亡我不死,我们得随时提高。

  “何支书”说,老唐虽然算不上领导干部,但他的上属是废品回收公司,他是公司的职工,就凭他走街串巷打小鼓,就凭他屋墙上的“扶桑馆”,就凭他那不见踪影的外国媳妇,问题就很复杂,是该清清的时候了。

  大芳着说,电影《羊城暗哨》里的冯喆就是卧底,卧得那么自然那么好。老唐这个冯喆也来历不凡,凭他的长相,就是一个卧底的长相。

  风起青[艹][频]之末,我隐隐约约地感到我就是那起风的源头。没有我对“扶桑馆”的推介,恐怕也没有老唐“夜不归家”的麻烦。进了水的脑子,无遮拦的嘴,我是没事找事啊!

  妈常说我没心倒肺,细想想,我确实是没心倒肺,在这方面我甚至不如在台阶上啃萨其马的狸!我在戏台的边幕一个人偷偷掉了半天眼泪。

  老唐带出话儿来,让苏惠妈照料几天狸,说他没事儿,两三天就会回来。老唐果然不到一个礼拜就回来了,虽然眼睛乌青,手上有血痕,也没见他说什么,每天照旧上班,照旧带饭,狸照旧在苏惠家热饭……老唐没说为什么被叫去交代,也没说被叫去以后的情况。赵大爷拦住他问,老唐,真没事啦?

  我心里老唐,有时候对面碰上了,也不敢拿正眼看人家,总想找个机会跟他细细说说这件事情。老唐倒不在乎,照旧跟我说话,照旧叫我七格格。我心里明白,我已经不是他眼里简单的七格格了,我是在暗地里坑他的人。

  “”时候,我们胡同里抓出了不少“”,34号的“保安队长”白瘸子、李立子那个美丽的名角妈妈、后罩楼皇家的珍格格,包括苏惠的妈,大芳的爸爸和我的父母,都受到了冲击,这时候的“”比“”多。

  老唐原本应该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,此时反倒无人理会了。老唐很忙,社会上到处在破“四旧”,外边不破各家也自己破,免得让派查出来招灾惹祸。清出的旧东西大多送了废品收购站,父亲的不少珍贵版本和名人字画全到了东门仓,真正的两分钱一斤,上大秤称!四平板车“旧纸”,卖了一百多块钱,60年代的一百多块啊!现在想想,只是心痛。

  在胡同口见到老唐,可以察觉到他微微地朝你点了一下头,那个细小的动作只有当事者才能心领神会,轻微得别人几乎看不出。在那动辄得咎的年代,老唐在尽力地自己,别人,每个人都过得谨小慎微,如履薄冰。

  1969年我上山下乡,去了陕北,一走几十年。小四儿技校毕业顺理成章进了工厂,在铸造车间当翻砂工。兔儿爷参了军,到东北边境,听说还当了小排长,是个少尉。苏惠到军垦种向日葵,大芳去云南种橡胶……一拨小伙伴散了。

  我记得离开那天是个上午,艳阳高照,天空很蓝,欢送知青上山下乡的锣鼓声响彻整条胡同。我穿着笨拙的新棉袄,胸前戴着大红花,被簇拥着走出。户口被注销了,行李已经装上了车,我知道自己再不属于,像抡铁饼一样,我被甩出去了,没有回头一说。脸上在笑,心里却往下沉,内里与外表的竟然让人如此不堪,如此纠结。

  作者简介:叶广芩,女,人,一级作家。1968年到陕西,当过、记者、编辑。主要作品有《青木川》《状元媒》等,中篇小说《梦也何曾到谢桥》获第二届鲁迅文学。

  ,中国的首都,全球瞩目的国际大都市。现如今,咱这个大都市你说让人爱不爱?爱!让人烦不烦?烦!早就烦透了!作为人口激增,海量出行的世界级大城市,近年来地铁最高“日客运量”曾经超过了1200万(人次),吓不吓人?人流如潮,排山倒海啊!更何况,烦人吓人的还有房价、教育、医疗、雾霾……

  一个在外的人眼中几位性格各异的合租者,他们像走马灯一样将此作为人生驿站,短暂停留,匆匆赶却又留下时隐时现、似曾相识的人生剪影。小说以白描手法呈现当代都市中众多者的面孔和人生况味,叙述从容,简约、机智、幽默,读后让人久久回味。

  老马家三个孩子,两个女儿一个儿子。母亲苏桂云为三个孩子操碎了心,孩子却不见得买账。小说描写了老马一家的庸常生活,塑造了苏桂云这位一生操劳、优缺点集于一身的母亲形象。这样的一位母亲形象说不定就在你的身边,甚至是在你的家里。各位看官,这么一位母亲是耶非耶,你会怎么评价?

  这是关于母亲与父亲的故事。他母亲唱歌跳舞,母亲快乐生活,母亲却在他的大会上,给了他致命的一脚,让他对生活彻底死了心。现在年老丧夫的母亲又想嫁给他,却惹来全家人的反对……

  一个令人、耐人寻味的乡村故事。为何一把雪亮的菜刀在清晨举起,为何一个花季少年果决的一刀剁掉自己的命根?在沂蒙老区的这家农户小院到底发生了什么?

  这是文胸设计师与胸衣模特儿的故事,也是餐馆服务员和食客的故事,这是两个人四种身份的交缠。当我们只用一半去试探别人的另一半,能否还有勇气完全投入地爱与生活?

  “乌乎”,通“呜呼”,它不只是悲叹,更表示赞美。一个在地图上找不到名字的小地方,在作者风趣诙谐的笔下却是如此亲切美好、摇曳生姿。

  一个普通村妇的,导致一条人命的夭折。是意外?还是?死者家属无法获知的,却让一个跳大神的揭开了。

  历经三次婚姻,她早已心如止水,不再挣扎。然而,命中的情人出现了,当这道阳光直到二十多年后才真正她的时候,她如何选择?

  父母同时住院,要独自照顾两个病人的她分身乏术、濒临崩溃。她遥望着传说即将接管人类的人工智能,仿佛古人遥望着明月,未来无法预测,但终将到来。

  

共有:条评论信息评论信息
发表评论
姓 名:
验证码: